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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期西南地区羁縻州的设置部署,以及管理者

广南西路荆湖北路

宋朝至道三年分天下为十五路,其中将广南分为东、西两路,广南西路的辖区包括了今天的广西壮族自治区和海南省以及雷州半岛部分地方,今日的广东省大部分地区都属于广南东路所治。

根据《宋史》记载:广南两路南滨大海,西控夷洞,北限五岭。宋初,有人稀土旷,海舶贸易,商贾交凑之处。也有地狭户少之地,如:儋、崖、万安三州,所以此地常以琼州牙校典治。其中因桂林邕、宜接夷獠,设羁縻州,置守戍。春、梅诸州,因常年有炎疠,管理不严,许土人领任。安南数郡,土壤遐僻,但羁縻不绝而已。羁縻州的设置主要集中于广南西路,广南东路的春州、梅州虽然许其土人领任,但并未置为羁縻州。

广南西路领羁縻州五十五,其中邕州(今广西南宁市)占多数,共四十四个,另还有羁縻县五、洞十一;宜州(大致为今广西河池宜州区至黔南州荔波县一带)领羁縻州十;而融州只设乐善州一羁縻州。此地山林茂密,并且多瘴毒,环境不适宜生存,少数民族部落分布广泛,当地民风剽悍,因与交趾相接,这也是羁縻州多设置于邕州的主要原因。

荆湖两路(大致包括今湖南省、湖北省)于至道三年所置,据《宋史》中荆湖南路并无羁縻州设置的记载,仅记载有分布于荆湖北路的羁縻州,宋熙宁前,今怀化地区境隶属荆湖路,有辰州、懿州(本洽州,乾德三年、叙州、锦州、诚州、晃州、奖州、鹤州、峡州等三十余州,均为羁縻州。

熙宁七年,北宋名相章平“南江蛮”,收复溪洞,黔州、叙州、峡州、富州、允州、奖州、晃州、波州、宜州等17州,裁撤羁縻州后,在叙州、锦州、奖州所处之地新置沅州。荆湖路有着宋朝最先得到北宋承认并设置的羁縻州,当地蛮族出身的秦再雄是史料记载中宋王朝在西南地区授予的首个蛮族首领刺史。

宋初,荆湖北路辰州蛮徭聚众寇掠辰州、永州,据《续资治通鉴记载》:太祖既下荆湖思得蛮情习,险阨而勇智可任者,以镇抚之,赐予甚厚,仍使自辟吏。秦再雄,本为徭蛮,他的具体出身并未有过多的记载,但因其过人的本领,以及在辰州的影响力,被太祖擢为辰州刺史,并给予丰厚的赏赐,所以秦再雄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誓死报效北宋,在镇抚荆湖地区少数民族方面作出不少贡献,后又附迁辰州团练使。

由他的封赏可以得出宋太祖时期对归附蛮酋的赏赐内容,包括授官为刺史,荫补其子,还免除一州租赋,在管辖地内可自任官吏等优沃待遇。如此也给还没归附的蛮酋树立了归附的条件待遇,用丰厚的赏赐,招诱大量的蛮酋归附宋朝,换取蛮酋对宋朝鞠躬尽瘁。

北宋西南地区羁縻州蛮酋与中央的关系

乾德三年,王全斌奉命入蜀,重新恢复了中央政权与西南地区的交流通道,同时也给西南当地少数民族部落提供了一个新的依靠,西南地区各部落酋领纷至沓来,献出自己的诚意表达对北宋政权的归附之心,获取北宋的认同,同时也开启了西南少数民族酋领对中央朝廷的朝贡之路。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廷对待西南蛮酋的态度也随着国家局势的发展而不断变化;北宋为更好的处理少数民族事务,对管理少数民族事务的机构不断进行调整。这些关于中央与诸蛮酋关系的后续发展都基于宋初朝贡之路的开发与畅通。

羁縻州管理者身份的注册

宋初,西南地区的羁縻州的设置多为部族首领主动入贡所获,但归附部族数量众多,杂乱无序,宋廷需要制定统一的条文,按照程序进行羁縻州的设置以及对羁縻州管理者身份认同的相关工作。

部落蛮酋想让自己的地位被北宋认可,其主要步骤有:在地方递交朝贡申请——皇帝审核——中央赐名——管理朝贡部门登记——领取驿券——授官赐物;其中只要完成登记,在中央入册即为北宋所承认的羁縻州,若非北宋改置,则一直保持朝贡者作为羁縻州蛮酋的身份。北宋朝贡的程序大致有三步:第一步,注籍(即北宋朝廷赐州名,然后由有关部门登记,申请人员才可朝贡)。第二步,赴阙,蛮酋按照规定分派人员领取驿券携带方物朝贡。

第三步,接见。若非注籍者,就算有心朝贡也无法。如此一来,北宋将中央与少数民族地区之间的关系的主动权转换至自己手中朝贡路途遥远,费时费力,为何仍有众多蛮酋会选择继续朝贡,笔者认为其中主要原因有二:一是为了拥有法定管理者地位。据《朝野类要》中所载:“荆、广、川峡、溪洞诸蛮及部蕃夷,受本朝官封,而时有进贡者,本朝悉制为羁縻州。”

根据此条标准来看,只要受到北宋官封,以及常有朝贡,则朝廷便将其视为羁縻州,再由皇帝授予蛮酋官职,使之自行管理。部落中通常以强者为长,或因祖承袭首领之位,宋所授予官职有刺史、观察使、归德将军、知州、西南夷部巡检,其中多授予某某州刺史,如西南溪峒豪富田处达,在天宝九年向宋王朝入贡了丹砂、石英等,便被授予奖州刺史,并且世领其地。直到仁宗嘉佑熙宁时期,对新归附的西南蛮酋所授予官职有所变化。

在宋太祖收复荆湖地区时,当地的鼎、澧、辰、沅、邵五州蛮,常常扰乱地方秩序,太祖平荆湖后,便选任蛮酋秦再雄为辰州知州,“使自辟吏属,尽与一州租税,再雄尽瘁扶绥一方”,招抚周边民族。秦再雄开了宋朝西南地区的羁縻州刺史的先例,此后西南羁縻州首领多以“刺史”授官,对于羁縻州蛮酋来说,这意味着被宋承认了他们作为羁縻州管理者的身份。

二为丰厚的物质资源。除了能够被授予官职外,朝廷的“回赐”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回赐的物品有衣物、鞋靴、盐等生活必需品,亦有金银、绢帛等贵重物品,这些物资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羁縻州蛮酋的经济问题。尤其是盐,对于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来说盐是极为重要的物资,统治者的回赐物中常含此物,大中祥符八年诏“贡方物者,人赐彩三匹、盐二十斤,无方物者,人彩二匹、盐半斤”,由于受到官方的严控,导致少数民族地区尤为缺盐,所以北宋常以盐作为招诱西南蛮酋的重要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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